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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 一份思念而已

 

25

“查下去,这背后牵涉甚广。”————明楼

 

第一医院的分部建设工程早已开工,工地上的工人们埋头在烈日下苦干不止。楼体已经建设完毕,谁也不知道日子可以过去地这么快,眨眼半年就整整齐齐地溜了过去。贺涵以自由合伙人的身份在一家律所挂职,实际则是还在接自己的项目。也是收入不菲,齐本安则是每天朝九晚五,时不时加加班。下班以后,还有贺涵的的夜宵照顾,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似乎身体有了一点的小毛病。

 

“你肝还疼吗?”贺涵打电话问道。

“还好了,一会儿散会就回去了。”齐本安回答后就挂了电话继续开会。助理端上一杯温茶,他喝下后也感觉稍微好了一些,他怀疑是近半年以来的压力让自己有了点小毛病,而已。

 

“周六约了庄大夫,顺便去医院视察二期工程,一起。”齐本安给贺涵发短信。

 

周六阔别一段时间的朋友见了面,还是嘘寒问暖的开始。只是贺涵和齐本安都没想到,明楼居然也来了。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喝咖啡?四个人有说有笑,但当明楼开口问到了齐本安的项目的时候,贺涵倒是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要谨慎,尤其是到了二期交付尾款的时候。”明楼说。

 

这一次的会面给齐本安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在一行人走到工地视察的时候他就一直没有舒展开他的眉头来。

 

“小齐,怎么了。”庄恕问他,“分部小组前一段日子开会,说分部必须赶在国庆之前开张,你们工程队赶得及吗?”

 

“基本上是可以的,我们的预期是在九月十五号竣工。二十号就要有搬迁仪式,医院要在第一医院建院七十周年的前一天开分部。”齐本安说。“庄大夫,明先生是有什么担心吗,他对医院工程这么上心。是不是我们公司哪里做得不当了,上面是什么意思?”

 

庄恕哪里能够回答他这一串问题,就算他和明楼之间的特殊关系,但是也正因为明楼的身份过于敏感所以庄恕一般都是和明楼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探索。至于明楼为什么老掺和进来,庄恕只能说:“是不是上次我被人挟持了一下,所以他也上点心这样?”

 

齐本安听从了庄恕的看法,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把嘴闭上,认认真真在明楼和贺涵面前介绍工程进度,“今天还开工啊,真是辛苦你们了。记得要做好防暑。”明楼说。继续往前走去是一处还没拆除钢架的墙体,“建设工程项目由我们靳州华皓工程股份有限公司为主承包商,下分靳州土建工程队,靳州荣成钢铁集团,靳州八达建筑队和靳州六通人才公司承担工程的建设和人事。审计公司是,辰星。”齐本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忽然放低了,他瞟了一眼和庄恕走在后面的贺涵,明楼自然是看得出来的。“这些公司,都是辰星的案子找来签的吧。”明楼说。齐本安默认。

 

明楼凑近齐本安的耳后,背着手侧着身子对他耳语:“靳州辰星,可没有他们总部干净。小齐,第一医院的材料采购,和分部建设如果有交集,这是不应当出现的。你明白吗。”明楼看着齐本安一脸惊讶的样子,“靳州辰星顶替贺涵的那个副总,他有个同学正好半年前调到了第一医院采购方的四方集团,一周前涉嫌亏空公款被起诉了。”

 

“那现在呢?”齐本安问。

 

“在逃。”明楼说,“同日,荣成钢铁一名员工跳楼自杀,小齐,这三个公司,都和你们这个项目有关,你都不知情吗?”明楼的言语中有诘责的意味。

 

庄恕和贺涵自然是一直在讨论他们离开半年以后的很多事情:“上次来威胁我的人,是四方集团旗下的社会团体外围。医院的采购和四方集团,脱不了干系,明楼查到了,已经吩咐下去查了。最近医院没有第三次采购计划,或许也是上面知道了要收敛。”庄恕说。而贺涵看着前面的齐本安,在明楼面前低着头,一声不吭焦急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他贺涵帮不上忙,就只能看着,不知道明楼是对齐本安说了什么,以至于齐本安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平时他对你这样吗?”贺涵问。

 

“什么?”庄恕莫名其妙。

 

“他,明楼,平时也这么凶吗?”贺涵问。

 

“还行吧。”庄恕笑笑。“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刚才”

 

回到家以后,齐本安自觉大东西搬到了饭桌上,靠在了贺涵的电脑旁边。冲上一杯咖啡,端坐在饭桌面前开始工作。贺涵觉得没有什么反常的,坐在客厅看新闻。果然看到了让齐本安不安的那条新闻,荣成股份一名员工跳楼身亡,这座城市似乎也浮躁起来。贺涵自以为来到靳州一年来不曾听说过这座城市有过什么太严重的恶性事件,连新闻也没有什么新的意义。而也就是半年前的那场大雨天灾,才会让靳州的人民感到有所担心。可是最近总是让人感觉到在冥冥中有着什么阴谋在酝酿,而不可避免的是,很多风波都与齐本安目前的这个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上次明楼说,“我们手都还没伸进去就,对方就着急要断指。”这一场不安和紧张,笼罩着靳州,也笼罩着齐本安的周围。贺涵默默下定决心,他明天就开始着手这件事情的重新调查。第一步,就是要在给第一医院分部供货的私人企业四方集团入手,第二,就是调查荣成钢铁的事情。自由合伙人若是要撤资,这对公司而言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贺总,我们已经物色到一位年轻有为的精英骨干加入,您再给我们三个月,三个月以内一定赴汤蹈火。真的不能撤资啊贺总。”电话对方的人说,“我人在靳州,北京上海靳州三边跑不太方便,而且我在靳州这边的业务出了点问题。”贺涵回答。

 

“贺总,三个月,就三个月;如果您在靳州那边的业务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我们都在所不辞啊。”

 

贺涵笑了一下,可是又认真考虑了一下,即便是帮齐本安调查,资金方面应该还不算着急;而他的撤资也确实不太仗义了;“我在靳州有个客户遇到了些麻烦,那拜托你们所里的同事们帮着眼盯一下荣成和四方的一些法务问题。如果有什么异动,请通知我。谢谢。”贺涵挂了电话。忽然“咚”一下家里发出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一样的怪响,惊得汤圆呜呜两声;贺涵回头看着齐本安已经不在饭厅的餐桌上了,遂起身找他。

 

齐本安双臂撑着卫生间洗手盘,低着头,脸上挂着水珠。贺涵低眉看着齐本安,脸上的表情紧了不少,呼出一口气后问他:“洗脸睡觉?”

 

“不,清醒清醒。”

 

贺涵抱上去,低头一看齐本安的手指节部位红肿了一片。“你流鼻血了,上火了吧。”

 

齐本安嗯一声,开始处理自己的鼻子。他搪塞了贺涵两句,出了卫生间,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贺涵顺手换了一杯牛奶给齐本安,齐本安的右手不住地发抖,他扶着额头,从回家到现在,只说过三句话。

 

第四句是,“你要帮我吗?”

 

“那不然呢?”

 

“会很危险。这些不像私企外企的那些恩恩怨怨。”

 

“我是个成年人,齐本安,”贺涵把牛奶放下,抱起齐本安的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我是贺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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