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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 一份思念而已



  明楼/庄恕






   学校和人民医院是能找到他的地方。



   他是明楼,革命者。



   在六五近六六年;运动开始的时候。



   学生们要接触明先生,除了上课,散步还有就是写信。他已经很久一阵没有写信了。就是连写过的信,他也烧掉了…


…学生拿着他的信,在校内招摇,肆意评判这位先生的过往和现在。



   一次明楼在外被打伤,其实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小毛病多了自然就成了老毛病。他听说人民医院的凌院给他换了一个主治,是新聘请的外科专家,以后主管他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下,而又介于他们的关系,还是带着点毛病去吧。



   明先生不出门。除了相熟的人来拜访,他几乎只在少数几个地方呆着。但一旦要出门,必定是西服革履,金丝眼镜。



      因此被评判的几率会很大。周围没人跟他提,除了要故意看笑话的还有怕事的。他的家人曾经三次劝说他让他去法国,都被他回绝了。他说这还有他的事。拖着这样的生活和身体,他能做的又有多少呢。



   同他一样,庄恕也是带着事情回国。不明不白的冤屈太多,压在心里很多年。他原名不是庄恕,但是如果扔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无疑也是要被人那其他眼光看待的。明先生后来得知,是庄恕的母亲别人诬陷,成了他半生郁结所在。



   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呢,有关他的一切都被尘封,埋葬在了岁月里。他后来常常发呆,对着一个方向。



    “小庄同志,能让我出去吃一顿饭吗。”明楼坐在椅子上问他的医生,甚至是央求他。“让我今天先在外面待一会儿。”



    “谁来接你?”庄医生小声问他,“没人接你的话,我们不能放你出去。”



    明楼摇了摇头。似乎瘪着嘴扭过头去自顾自地不高兴起来。



       巴黎华灯初上,星夜 “今天可是情人节。”明楼搭着同伴的肩膀,“不去可就失机会了。”他鼓励着同伴去交际,自己的思想寻着别处。



    “小姐,您好。在下明楼,可否请一杯酒的时间,跳一支舞。”青年打扮得十分得体,适合跟很多女孩子相处,金丝眼镜,款式新颖毫不老气。


     他还喜欢取吧里的小蛋糕,自己先吃一半,觉得好吃再要一份给他的意中人。



   可是直到酒廊关上大门,放在吧台的半个小蛋糕都没有动过。



      他的那些情史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了……时代在不断发展,岁月的年轮从来不会因为谁而放慢向前滚动的速度。风光过后,就没人记得某人。一段传奇而已。



      一旦岁月要忘记谁,便要忘记谁了。



      而后,明楼又在庄恕的陪护下过了三天,他们彼此之前仿佛确定了某种关系。



      明楼走回了他的小阁楼,虽然年老但还是挺拔;坐在了独立沙发上,本来只有一个位置,庄恕也进门了,提着两袋食品径直走向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埋头做事情。



     明楼不会觉得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报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忽然有一点点的想法,想要去帮助庄恕。他抬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面的人在切菜,富有节奏地做事。



      “我想我不要去打扰你了。”明楼说。



      “我觉得也是。你还是别来了。”


        


       小阁楼披霜带雪,春夏秋冬斗转星移。



       厨房经常能响起富有节奏地切菜声音。



       那张独立沙发孤零零地放在从来没打开过的电视机对面,眼镜搁在垫着报纸的沙发扶手那。咖啡,他们都爱喝咖啡。咖啡边上是一个杯子蛋糕的底托....是的,一个半个,另一个半个,都没有了。


       这张独立沙发一边,紧紧靠着旁边的一张深蓝色的布艺沙发,在这个年代是极其罕见的一种沙发。



       岁月把他们都忘了,没人记得住他们。



       可是岁月难以抹去他们存在过痕迹,这些记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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